幻漪。

梦一夜梨花落酒,韶华白头。
自顾首,香依旧,欲语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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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平凡人的琐事。

暮晚初:

下午陪祖父去了趟医院复查,结束之后在大厅里等父亲开车过来。

这时候门外一排车停了下来,也没有好好停,就一扎堆地靠在了一起。然后一个汉子气势汹汹地下来了,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一个花圈。另一个汉子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也打开了后车厢,拿出了一个花圈,面色冷凝。一群人陆续从车上下来。由之前的两个汉子开路,进了大厅。什么也没有说,把花圈支在了地上,尾随而来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当即跪坐在地开始对着花圈哭泣。那个汉子在大厅里嚷嚷起来。原本医院里的人就不少,那些人进来之后便围起了一个圈。尾随而来的亲戚红着眼睛,但也冷静,向旁观者叙说着因果。

我从看见那汉子拿出花圈的那一刻就清楚了他们的目的。门外的保安没有说什么,我同大厅里的其他部分人一样,都选择了漠视。门外有一位男子吸着烟,淡淡地看着。

突然间我发觉空气中流动来一股刺鼻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竟然有烟腾了过来。我转过去,竟然发现他们直接在医院大厅里烧锭。母亲赶紧让祖父走出了大厅。

医院救人无力,家属前来闹事并不是什么新闻。这些年来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只不过这次恰好人在现场。我能够理解家属对于医院无力事实的控诉和愤怒,因而也能理解他们闹事这一激烈但无奈的举动。但对于烧锭这件事情,我绝对无法认同。

医院是救死扶伤之地,如今到了年前,大厅里挂号的都排起了长龙,那人数是很可观的。其中大多都是我祖父那般上了年纪的人。医院内部是禁烟的,所以刚才淡淡地看着男子都是特意走到冷风中去才点起了烟。大家都默默遵守着这个规则,给予医院内部的病人和工作人员应有的敬意。但他们却在大厅内烧锭!这无疑是对医院里其他人莫大的不敬。这烟火气我这个年轻人都觉得实在难受,那些老人,就算个人不在意,对于身体上就没有损伤吗?偏偏要把悲伤扩大,甚至建立在影响别人的基础上,这一点实在令我无法苟同。你可以行使你的权力,控诉他人的失职。但你不能危害他人的权利和安康。医院里的其他人有权利享有安宁的环境和值得信赖的空气。


从医院里出来,便回了郊外的市集。那个曾经我日日去的地方。从踏入那片土地的一刻起,眼前便尽是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一路走过去,似是走过了沧海桑田。他们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他们的岗位上,为或熟悉或陌生的同乡人和异乡人提供着习俗里必备的年礼和食物。

他们早已彼此熟络。彼此尊敬,也对来的客人尊敬。不打算做什么太大的生意,仅仅是打发着最后的与这块老地方的情谊。因为过不了多久,这块老地方,怕也会消逝在发展的岁月的潮水里。

他们不会计较零头,送起东西来也和打招呼一样大方。你不会挑菜,他们会教你,耐心而淳朴。我祖父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后来随着田地的消失便也退出了他们。尽管如此,当他再度踏上这块土地时,熟悉的老伙伴都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想当年我在这老街上混得如此风生水起,赖的都是我家祖父母了不起的人脉。因而我了解他们的生活。他们或许没有其他什么本事,却是真心实意地对待自然、对待生命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人。他们能够在穷苦的日子里互帮互助,也能够在日子闲暇下来后像个孩子似的为自己寻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乐事。这样的他们让我觉得可亲可爱。

大家都是普通人。都会有不由自我地做错事的时候。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但不能以此为资本来依仗为做错事的理由。我们作为平凡,平凡地活着,便也应该敬畏平凡,尊重平凡。

愿相安无事,无事相安。

©初

于2016年2月2日,傍晚。

谨就今日所见所闻略陈己见,作为个人经历的记录,别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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