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漪。

梦一夜梨花落酒,韶华白头。
自顾首,香依旧,欲语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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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死期

脱离4000+魔咒恩还是这个长度好点。好吧其实都是随心意的所以不在意这么多。

晚安。

暮晚初:

第八章:巽漈大人


第九章

“死了?!”许是从楚润那句意味深长的猜测开始,阴阳的心里便有了隐隐的不好的预感,然而此刻,这个预感没有骗她。

“你应该知道,精神容器纵使特别,也是有死期的。”司命话说得决绝,冷漠得不像平常的她,完完全全的事不关己,“所谓精神容器,说白了便是种容器。因自然造化机缘修成,有了自己的神识。异于常人,服于往生。他们可以如同容器一样经过百般捶打重生,成为不同的模样。也会如同容器一样被抛弃销毁。这一切,都是天意。不受生死簿所控,却仍在宿命之中。”

“那巽漈大人,是因为死期到了才会死去的么?”阴阳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当然。人死亡超出生死簿的意外几率都是很小的,更何况精神容器。更何况是巽漈这位了不得的大人。”司命漫不经心地解释着,“不过精神容器还有一点特殊之处,那就是他自己的死期只有他自己到一定时分才会知晓。巽漈便是在知晓自身的死期之后安然死去的。”

“原来如此,谢司命姐为阴阳解答此惑。”看来你在司命姐这里暂时是得不到更多的情报了。于是阴阳把探查这些事情放到了之后的计划里。现在的自己还是先回去即刻融入人间,开始着手蔺澄一事的调查吧。

“阴阳,或许有些事你我都只能说说,无法感受清楚,到底是没有资格点评的。可是到了时候,难免不由自主地想说上几句。”阴阳刚起身,原先事不关己模样的司命却突然间开了腔,又是阴阳无法揣测深度的语气:“司命姐指的是?”

“你当生死簿掌司这么多年了,也没少看见生离死别,你有什么感想吗?”

“人间百态,爱恨嗔痴,着实可叹,亦着实可喜。”阴阳黑白的重瞳子里看不出情绪,又或者说她对于这么多年来的所见所闻只有想法,没有感受。

“其实有些事情注定是不公平的。你我到底是无法死干净的,注定要如此或是如彼地长久寂寞陪伴下去。可是有的人可以。白羽如此,巽漈如此,楚润也是如此。你之所以对这么多年的生死没有太大感想,终究是事不关己。很多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关己则乱。当然陆判如此,后来巽漈也是如此。如果有一天,出事的是楚润或是寻白羽那小子,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无太多感想吗?”司命的话很犀利,阴阳没有说话,但她的黑袍在风中摇曳着。阴阳也是第一次有了如此摇曳不可捉摸的心情,像是潜意识里的警报——她正在一步一步走出原来那个纯粹的生死簿掌司阴阳,迎接现在的她无法预料的未来。

“人间到底是个好地方,你记得好好享乐,别着急着回来。可也别太过痴迷,不回来了。”司命喝了口酒,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懒散模样,又装得病怏怏地躺下了。

“阴阳知道了。”

“阴阳啊。”正当阴阳要踏出这司命大人的私人府邸,却又被司命一句拖腔拖调的话给驻了步,“你那位可爱的朋友,我们家楚润大小姐,怕也快到知道自己命中死期的时候了。你说,她会如何选择?和她师傅一样吗?”

“这一点,阴阳不知。若是司命姐想说些什么的,怕也是在楚润知道她自己的死期之后了吧。”果然。阴阳的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凝住了眼眸,消失在黄泉深处袅袅的烟雾里。


送走阴阳后的那个夜晚,楚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说实话,楚润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年的精神容器了,只知道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自己似是已经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梦中再一次回想起师傅曾经和她说过的话,比起与阴阳谈话时忽然想起的更为清晰深刻。

师傅曾经告诉她,精神容器也是可以死的。虽说她还不想死,但当时她很好奇,自己的死期会是何时。师傅有些无奈,他告诉她,每个精神容器的死期都是不同的,只有自己到了时辰才会知道。毕竟精神容器的命数,不在生死簿之上。

她也曾问过,死亡对于他们作为精神容器的这一类人来说,是怎样的。梦中自己稚嫩的声音被大片的空白和沉默所吞噬,而后楚润在一片澄澈的空濛中听到了师傅那陡然遥不可及的声线,和至今她也无法看清楚的双眼,闪烁着事不关己却复杂艰深的蓝光:“精神容器的死亡,就是你将是这世上任何一人,但这世上任何一人,都不再会是你。”

师傅的应答,说实话楚润没听懂。当时问的时候没有明白,如今在梦里又听了一回,仍然懵懂。直到后来的后来,阴阳告知了她曾经与司命的那次谈话,她才开始理解师傅眼中的情绪。那种蓝光,是悲伤,是放下,是死亡;是事不关己,却更是关己则乱。然后也不知道何时起的,她突然间开始懂了师傅的回答。那个时候的楚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但和关己则乱的师傅不同,得知自己命数,明白了死亡结局的楚润,却是彻底的冷静了。想来也可笑,巽漈当初还常嘲笑她,说她大概是精神容器里唯一一个会怜爱无果这种蜉蝣的人了。可是那个男人,精神容器界最大的传奇,最终却为自己,选择了和无果一般的结局。

不知为何,楚润蓦地觉得心口疼得厉害,明明她是没有实实在在的人的器官的。模拟而成的身体能够运作,但大多没有疼痛。可是如今却在这不知所出的梦里,疼痛到达空白境地,疼得楚润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只感觉好像回到了过去,再度看清了师傅那张消失很久的脸和吊儿郎当捉摸不透的表情。

她又感觉好像被带入了虚空,师傅的手像以前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睛里盛满了希光。

然后她却又像是被冲到了未来的河流里,不断地漂流,一直到撞到了一处暗礁搁浅于一侧岸边。她被潮湿沉重的风吹得几乎要撑不开眼,勉勉强强睁开了一条眼缝,却迷迷糊糊得看不清楚。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向前摸索着走。眼前模糊的景致变幻着。她走啊走,突然间摸索到了一棵树,沁骨的凉意从指尖传来,用力触碰了下树干,“噗噗”地似是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身上。雪?她想。忍不住抬起手想去拂去身上落到的雪珠,却由于一时间稍微清楚了些的视线而顿住了手。她看到了一个影子,狼狈至极,似是一个人,跪坐在一片几近完全纯净以致于灼烧人眼球的雪白里。

她的心口一阵子遽然的绞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洁白。她感觉自己被这场雪洗干净了。有些困扰她很久的问题,在一瞬间彻彻底底地懂了。她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且足够冷静安然。

不知道这样子面对着满眼洁白躺了多久,楚润有些疲惫得闭上了眼睛。于是,一片黑暗袭来。又是一段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楚润觉得自己死了。很安静、很安静地死了。

突然间一道强光穿透这平静的黑暗射来,刺痛了她适应了黑暗的眼。

楚润她醒了。


第十章:仅此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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